“几人?”尉迟性德再追问。
“……三人!”胡伎不解尉迟性德如何就问得这么细。
“可知为何要请这么一人来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尉迟性德还是谨慎地又问了出来。
胡伎摇头,脸露无解:“这个……宫里还有大人们一段时日一个嗜好,奴家们也就不得而知了,想旧年冬,太女拿着弓,香囊落谁身临幸谁,今春摇着签儿似的点妃,眼下入夏,东宫又始兴养花引蝶待太女……
这忽然大人们让换个人来挑,小的想,大抵是太女和大人们那时又想到了一种新的玩法吧?”
这乱糟糟的糜烂宫廷日子……
尉迟性德与众人无不扶额微微觉得头疼。
“那验身时……那起初点你们的侍卫,可还在?”尉迟性德无言前,不觉又想到了前面的一个细节。
胡伎垂眼:“回大人,这事说来就蹊跷了,那日那侍卫在我们宽衣后,竟是他奉太女命上前,对我们一一看视,其间羞涩难当之处恕奴家不可言说……但……期间,奴家似乎听见上面问了句:
‘可有像的’?
奴家心里奇怪,暗想难道是寻什么刺客?不禁心内一阵恐惧,谁料那侍卫绕着我们走了数圈后,竟答:
‘回太女,奴才只知肖将军脸貌,身量,着实……不曾见过这裳后具体模样。’然后,他就指着奴家,与太女说:
‘独他身量颇似’。
就这样,其余二人被命退了出去,奴家也在大人们的一番低议后,被稀里糊涂地赐给了大理寺少卿刘大人的女儿刘大小姐——
说是先让看看,好使不好使!不好使就再换一个!
当时这话,奴家也没听明白,只当是刘大小姐可能喜欢肖将军,又苦于得不到,故而皇太女爱屋及乌,怜恤爱臣,借着今儿这机会,为刘大人的女儿选了奴家。”
话到此,事情始末,也该是再明了不过了。
说白了就是个预先,已经被设好的计,那时缺少一个饵。
但……东宫如何就知道馨儿一定上钩,还必定配合呢?难不成……东宫这计,其实一开始就是专为馨儿量身打造的?
尉迟性德食指轻点自己的下颌,在脑中将胡伎的言语斟酌再三后,又不经意的眸光掠过了这胡伎的身量宽窄高低,旋即半垂了眼,仍不言语,只让这胡伎继续把话慢慢地字斟句酌地说下去——
素来男人们都啰嗦,大多不读书,说起话来扯东拉西又经常没重点,你让他们言简意赅吧,只怕他说了他觉得重要的,真正要紧的,他都给你忽略不计了,所以……尉迟性德还是很有耐心地等这胡伎慢慢和大家讲故事。
“就这么着,奴家与爹爹就去了刘府,跟了刘大小姐。本以为日子这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定下来了,心内真是好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