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尉迟氏立刻就要又一番长篇大论而来,郁郁得傅氏连忙摆手:
“罢罢罢,不怪她,你别怪她,是娘和爹对不住她……此事就此作罢,即使尉迟家就此绝后,那也是天意,你娘一生殊荣太盛,自然折福于后人!”
“爹——”
尉迟氏还要再说,傅氏已经蹭蹭蹭地跑得飞快,气得尉迟氏只能在原地跺脚,好半日方想起,他刚求爹,帮馨儿恢复功名一事,不禁朝着自己的脑袋一捶,看他这扯动拉西的性子,怎得又把最要紧的事儿给落下了——
早知就不提性德妹妹的事了——哎,爹娘心里存了几十年的痛啊!
经傅氏一番开导,尉迟氏这次也算是慢慢缓过神来,开始整理思绪,既然馨儿一时下落不明,他此刻下山也已天色太晚,倒不如就听娘的,明儿随白鹭书院第一拨人一起下山。
既如此,尉迟氏开始振奋精神,先问孙梅在哪儿,来人说正和山长在一起筹谋明日下山的事儿;然后他又随口问了一声墨儿,其实墨儿这孩子,他是不担心的,墨儿天生就跟小耗子似的,生存能力強了馨儿百倍不止——
那似馨儿打小就没离开过他半步,难得一次出趟远门,就被人贼赃成了贼,说实话,尉迟氏真的方心不下她,这次又会出什么事儿。
但愁也无用,干脆就随口问问墨儿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来人说墨儿跟姑爷在一起,尉迟氏先是脸上擦过一丝不悦,但……非常时期,他也料理不上这事了,倒不如去厨房问问他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便趁他明儿下山的干粮准备好前,把爹娘的屋子都收拾收拾一下——
指不定以后还要回来住呢!
夜色漫漫,墨儿依偎着肖腾睡了。
尉迟瑾那边的书房却是挤得水泄不通,数个时辰前,还坚决要捍卫那一片尸体的学生们,纷纷来请愿,表示要下山,说下山指不定还有需要帮助的村庄,和存活的人,她们身为读书人,怎能死守山上,不有所作为呢?
话都很好听。
尉迟瑾微笑,一直点头,表示深信不疑。
一个两个、两个三个……最后一群,接着一群……
“这总得留人下来吧,你们都下去,上面的没人看着,可是怕被蚊虫蛇鼠啃噬啊!”老奸巨猾如尉迟瑾,不禁将一连的皱子皱得更深了。
就这么着,短短三个时辰,刚才群情激动的誓要撵柳金蟾这贪生怕死之鼠辈的众“义士”,纷纷倒戈,觉得柳金蟾有先见之明,而且说得句句在理——
听得那头的柳金蟾在那边角落里不住地冷笑,而她身侧的相公北堂傲,则在暗处搁下一枚棋子,轻轻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