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他们在被淋成落汤鸡以前进了最近的组织基地。
明晃晃的日光灯有些刺眼,恍惚间让琴酒感觉自己还在研究所。事实上他对于研究所的记忆非常模糊,像是各种色彩杂糅在一起的涂鸦。这让一个总是致力于掌控自己所有事情的控制狂来说有点不安和暴躁。
就像他那空白的前二十多年一般。
不知来历,不知过往,这无疑让他的心里轻飘飘的找不到安全感。
他沉默着接过外围成员递过来的毛巾,看着波本和苏格兰挨着坐在沙发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屋子空荡荡的完全看不出有人在居住。除了必备的一些家具,没有任何一点私人物品,连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一次性用具。
水龙头的水汨汨的流进洗手池,琴酒将头埋进去,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一边,沾上了水,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
他猛的抬起头,带起大片的水花。
镜子里照影出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浓黑的眉毛因为长久没有打理狂野的自由生长,卷翘的睫毛上沾着圆滚滚的水珠,他一眨眼就掉落下来,逼的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墨绿色的瞳孔因为习惯性的皱眉显得凶神恶煞,缺乏血色的薄唇紧紧抿起,银白色的发丝黏在侧脸上,形成一幅诡谲怪诞的画。
他不知不觉伸出手摸着镜子,一时间竟然对里面的人影显得陌生起来。
――这真的是我吗?
他想。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琴酒的指尖从眉毛一直摸到下颌,没有被改动过的痕迹,说明这张脸的确是自己天生天长的。
“咔哒。”
门外的锁上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他动作一顿,手缓缓伸向自己腰间的枪带。
“琴酒大人,食堂送来了夜宵,请问您要和我们一起吃还是给您送进房间?”
是那个外围成员。
琴酒顺手拉过旁边的毛巾将镜子上的水渍擦干,洗手池也打理了,又拿了张干净的毛巾将脸擦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走到门后将门打开。
他掠过外围成员稍显惊愕的脸,顺手将门带上,朝楼下走去。
“和你们一起。”
大厅内波本和苏格兰正在看电视,琴酒看着大屏幕上面熟悉的面孔,眼前有一瞬间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绿色。
他眨了眨眼,还是那位女主持,熟悉的蓝色眼睛和制服,没有绿色的存在。
他按了按额角,感觉自己最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该给研究所说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