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拍打着孙亮亮的脸颊，空气中散发着混凝土，沥青，涂料，还有腻子粉混合发酵的刺鼻气味。
整个街区像是被重新翻新了一遍，没有一点尘埃。
脸上的划痕似乎也没有了，他抓了抓手臂上的肉。
回来了，都回来了。
没有被破坏，自己熟悉的一切都在。
孙亮亮抬起头，向着天空似哭似笑。
江晓找到了他的眼镜，看着门外傻楞的大外甥：“亮亮，客人没进来？”
鲜血，熔岩……还在孙亮亮的眼前浮动。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
这里，才是他真实生活的世界。
虽然那个世界的经历，还有很多没有捋清――但不是现在该做的。
孙亮亮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本子。
很粗心的外封，似乎是手工的线装，拿着的时候，有种厚重的历史感。
他穿着一条衬衫，下面是七分裤，并没有可以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来了，舅舅！”
正常的说话声，他都有点不太适应了一样。
孙亮亮将本子塞到了一个舅舅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舅舅，客人没进来。”
“那就算了。”江晓只是有点遗憾，帮孙亮亮的碗里重新添满：“亮亮，回国后有什么打算？恋姐都没有和我说过。”
孙亮亮低着头，将粥喝完，帮着江晓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洗好。
“你这……”
江晓仿佛猜到了什么。
“舅舅，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我回国只是顺道回来看下。”
孙亮亮很歉意表示：“其实我已经准备好继续回去深造了，舅舅，我要去赶机了。对不起，舅舅。”
“这……你还没和你妈说呢。”
江晓拿出手机，被孙亮亮阻止了：“舅舅，先别打给我妈……有些事，是要我一个人面对的。”
亮亮或许真的在外面遇见了什么，需要自己解决的难关吧？
看着外甥坚定的眼神，江晓点点头：“也对，亮亮你也成年了，该自己做决定了，这件事我支持你！”
“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你妈的感受，你不能老是往那边跑，本来你说好的是回国休假的――你妈要伤心了。”江晓本来是随口提一句，但看见孙亮亮的表情，也不好继续往下说了。
“妈那边，舅舅你帮我多担待一点，你反正留在了楠城，多陪陪我妈。”
孙亮亮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