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2 / 3)

富弼道“世人多爱李墨,若因匣舍之,岂非与买椟还珠是一个道理?”

我应道“怀吉斗胆,请问学士,歙州李墨是你最爱的墨么?”

富弼笑道“那倒不是!我独爱柴珣东瑶墨。”

“正是这样,”我继续说,“李墨虽好,但并非无可取代,也有人更爱西洛王迪墨、柴珣东瑶墨、宣州盛氏墨,或东山陈氏墨。玩物喜好,因人而易,但有御赏御赐一说,世人便喜求李墨,那紫檀的匣子,更被人格外看重,略一亮出,人便知是御赐物,若赐李墨不予紫檀匣,势必有人无端猜疑,倒不如另易别家名墨了。”

“不错,不错,朝中同僚虽喜求李墨,但多有不用者,倒是那紫檀的盒子,没有人不喜欢的。”富弼连连点头,很是赞同,“还曾有人玩笑说,不如请官家只赐紫檀匣给我们,另赐银钱若干,让我们自买喜欢的名墨放进去吧……”

他开颜笑,心情转好,我亦浅笑,不再说话。

须臾,他笑容消退,似陡然想到什么,拍案道“是了,是了,以前怎没想到?”

他起身,朝我郑重一揖“多谢中贵人提醒。”

此后他出使契丹,对其国主说,皇子公主性情未必相合,结婚易以生衅,夫妇情好难必,人命修短或异,公主和亲所托不坚,以后易生变数,不若增金帛之便。况且,据南朝嫁长公主故事,资送不过才十万缗,即便皇帝嫁其亲生女,亦不会超此数额,远不及岁币大利。

契丹国主本也意在多得金帛,听说公主资送不过十万,遂同意接受南朝岁增银十万两,绢十万匹的建议。于是两国相互遣使再致誓书,不再提和亲及割地之事。

富弼出使归来月余,有位三十余岁的妇人自内宫来,自称是福康公主乳母韩氏,温言对我说“富学士不辱使命,官家很高兴,着意嘉奖他,他却向官家提起受你启发之事。官家又告诉了皇后和苗昭容,皇后也称赞你,但又说‘这孩子聪明,若留在枢密院久了,怕是台谏又有话说,不如调到后省罢。’苗昭容便请她让你来服侍福康公主,说你两次助公主离困境,也是缘分。皇后便让我先问你意见,若你愿意,即可调去……好孩子,你愿意么?”

我答应了,没有太多犹豫。

不久后,我正式调往入内内侍省,升一阶,成为内侍高班,入苗昭容位,服侍福康公主。

我的居处也从前省搬到了内宫。搬家那天,张承照来送我,握着我的手依依惜别,叮咛复叮咛“苟富贵,勿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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