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回来的时候,手中正端着云片糕。
江郁讶然了一瞬,刚想问她是怎么拿来的,却见她脸上有巴掌的痕迹。
“你被欺负了?”
江郁捏着云片糕的手,渐渐拢紧。
胭脂侧过了头去,将头垂下,发丝掩下了不少痕迹。
“不小心划伤到。”
江郁嘴角轻轻一扯,“御厨打的你?”
胭脂摇头。
江郁点了下头,捏着云片糕往自己嘴里送去。
“也对,如果是御厨,御膳房的厨子大抵没有女人这么尖锐的指甲,我最近得罪的人很少,阿容是吧?”
江郁吃了一片糕点后,艰难地咀嚼了进去。
单看她那脸上的五爪印,也该清楚是被女人所抓伤才会留下这种爪子印。
胭脂摇摇头:“这些云片糕还是她帮我拿到的。”
“那你是怎么回事?别让我猜。”江郁语气渐重。
胭脂身子微颤,忙道,“她是打了我一下,但这云片糕真还是她拿给我的。”
江郁有些气,看着胭脂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样子,将自己的怒火埋在心底。
温声道,“你也吃吧,费了那么多功夫拿来的,总要吃一块。”
胭脂不敢,“奴婢不饿,您经常吃药,很少有机会吃这些东西,还是您自己吃吧!”
江郁叹了下气,“你真的不必要把我当成什么金枝玉叶,你明明就看出来,我是个囚犯好吗?”
胭脂被她这样一说,笑了,“小姐,您现在过的日子也挺悠闲自在的,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你要给你,咱们换个位置?”
“奴婢不敢。”
江郁切了一声,又悠悠地叹了起来。
“做奴婢固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挣扎,还妄图生出赞叹,陶醉,哪就只能是万劫不负了。”
胭脂没听懂,又不知道是否听得懂。
江郁眼瞧着这除夕夜很快就要来了,自己该不会要再这里过吧?
好想回去问爹爹个一清二白,也不用让自己再这里苦等。
胭脂忽然抬眸时,眼见江郁眼底忽如其来的悲伤。
“那您到底因为什么事,才要来这里?”
清尘阁看着金碧辉煌,但位置偏僻,荒凉,实际上就跟个冷宫似的。
而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住在这里,她不清楚,却被人严厉地警告过,不能多说。
知道自己的本分,她从来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