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
半晌,女人又口唇颤抖着,再次吐出这个字。
“什么?”我有些手足无措,“什么兽?你……你想我怎么样?”
女人的目光由始至终也没再挪开,眼神更是变幻莫测,表达的感情复杂的让我难以明了丝毫。
片刻,她竟忽地笑了。
笑得那么凄凉,带着三分的怨恨,更有着七分的如至亲一般的熟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从没有现在这么恐慌过。
即便是在得知我最早的时候,是徐某人带队的远洋船队上、被人饲养当作血食的死胖子的时候,也没有过现在这样难以言说的极度忐忑。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一个问号――这个从狗皮下剥离出的残缺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我明明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眼下会有如此强烈的熟识感?
“你究竟是谁?”
我感觉自己即将崩溃。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好像孙猴子的紧箍咒,在我脑壳上不断收紧。
女人笑得更加畅快,然而在笑的同时,眼角的血泪更加的汹涌。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挺好……”
“我……有时候会想,那次以后,你若是还一直记得我……你会是多么的痛苦……”
“不记得了……好……”
尽管被无法叙说的痛苦感觉包围,我也还是没有忘记当下最紧要的事。
我指向棺材:“你儿子,在里面!我的朋友,也在里面!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把这该死的棺材打开!”
女人竟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又再露出了奇诡的笑容:“呵……想要打开这铁木棺材,不难……”
“怎么开?”我急道。
她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双臂以肘支撑,奋力向我挪了一段距离:“兽……你想开棺?我……我帮你。不过,你要……要先亲亲我……再抱我……抱我一次……”
我毅然上前,单膝跪地,双臂展开,将她上半身抱在怀里。
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更加诡奇莫名的感觉。
不是那么难以形容,而是我不敢形容。
抱着她的感受,竟然像是抱着徐洁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我喃喃自问。
突然,她用尽全力推开我。
然后,女人兀自看着我,眉梢眼角笑意不减:
“你,很快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一次,你负了我。我却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我一直都想着你……”
“我们曾同船共度,只是当时认出你时,已经分离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