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舒涵握着舒俊风布满茧子的手，深深地注视着他憔悴而瘦削的脸庞。
他皮肤黝黑，眼角布满细纹，额头上深深的沟壑，都暗示了他艰辛而沧桑的岁月。
无名英雄，是默默奉献自己的青春，生命，为国家、为人民。
她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她妈妈执行的任务特殊，所以没有追悼会，只有一个小型的遗体告别仪式。这还是因为她妈妈特殊的身份和爷爷的关系。
她的爸爸也差点成为无名英雄。
不过，好在是差点。
舒涵握紧了舒俊风的手，将其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
“爸爸，我爱你。”
舒俊风眼珠滚动，似在挣扎着醒来般。
他一直昏迷着。
医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但是，她相信她爸爸不会狠心地撇下她。
“爸爸，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她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孤独。”
医生告诉她，要多和她爸爸说话。
“外公很生气。可是，爸爸，你别恼他，外公只是舍不得妈妈。”说着，舒涵的泪悄然滑落，滴到了白色的床单上。
浸湿的床单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印迹。
“我也舍不得。你也一定和我一样。”说至此，她心头一酸，泪止不住滚落。
舒涵低下头，伏在舒俊风的胳膊上。
她瘦削的肩轻轻颤抖，嘤嘤嘤的哭声哀婉低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涵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一抹轻柔的抚触。
她微怔一刻，忙抬起头，不由惊喜万分。
舒涵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对刚刚睁开眼的舒俊风道，“爸爸，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挺过来。”
舒俊风红着眼圈，握着她的手。
“好……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声音几不可闻，又断断续续。
舒涵低下头，倚着舒俊风的肩，哽咽道，“爸爸，别这么说。妈妈会难过的。”说至此，她又忍不住低声饮泣起来，“我也会很难过。”
舒俊风紧紧阖上眼帘，一滴晶莹的泪溢出眼角。他深吸一气，“你妈妈……是……是为了……”说着，他急喘一阵，方才又道，“救……救我……才……”
情绪激动的他语不成声。
舒涵抽噎着，抬起头，为舒俊风抹去眼角的湿润，“爸爸，妈妈爱你，我也爱你。”
舒俊风再次阖上眼帘。他的唇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