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苍泠闻言,为之气结。
“你…你年近不惑,行事如此反复,传出去如何做人?”
程砥吾低头继续辩解道:
“当今大恒乃是棣系天下、江山稳固,木天清想要再起靖难,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谓逆天行事、必不能成,儿子敢请母亲收回成命,不可使二弟、三弟误入歧途。”
“你…你…”
木苍泠闻言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撑着棺盖,一手指着程砥吾,气急攻心,说不出话来。
“夫君!”
就在这时,灵堂外传来一声清丽的声音。
只见一个三旬美妇,身着缟素,快步走进灵堂,扶住木苍泠,然后对着程砥吾问道:
“我林华宝的丈夫怎能如此不堪?”
“夫人…你?”程砥吾愕然抬头。
林华宝继续质问道:
“终身父命难违背,万古天心岂缪迷?
父有遗命、母有明告,你若违背父母之命?岂非不孝?
你生为永川之臣、身为栐王外甥,国亡舅薨,国仇家恨,你怎可不报?岂非不忠?
棣系专权、妖后柄国、朝廷无道,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你见之不救,岂非不仁?
既拜主公,约为君臣!你又后悔,如此反复无常,岂非不义?
身为长兄,不能以身作则,为弟表率,岂非无悌?
见敌方势大,便怯懦退避,岂非无勇?
堂堂七尺男儿,如此不孝不忠、不仁不义、无悌又无勇!岂非小人?你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林华宝言辞激烈,字字如刀,直插程砥吾肺腑。
“唉…”
程砥吾心神恍惚,长叹一声说道:
“我程砥吾虽然不才,但也绝非夫人所言的不堪小人!
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
如今父亲已然…,我身为长兄,自然要护持二位弟弟周全!
靖难之事,千难万险,稍有不慎,便是囹圄之灾、杀身之祸!
我身死何惜?只怕惹灭族之劫,翌时,我如何面对程家先人?”
“如此便要做个畏首小人吗?”林华宝反问道。
“我…”程砥吾踟躇半天,不知作何解释。
“唉…”
这时木苍泠幽幽一叹。
“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