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这种时刻，叶蓁蓁还是不肯坦诚，温泽谦的内心不由充斥着失望与无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把这事捅到阿城面前，你才肯对我说实话？”
“不可以！”叶蓁蓁尖叫出声，上前紧紧抓住温泽谦的衣袖，“阿泽，饶了我吧，不要跟他说，否则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陆易城是个薄情且冷酷的人，他已经跟她一刀两断，那么之后如果她再做触犯他底线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念任何旧情的。
叶蓁蓁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打心里恐惧。
“既然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自甘堕落，不择手段去伤害别人，原来那个干净善良的叶蓁蓁去哪了！”
温泽谦用力地吼出声，一声声质问仿若重拳，砸在叶蓁蓁的心口。
是啊，当初那个干净善良的自己去哪了？那个每天只满足于一日三餐温饱的渔村女孩去哪了？
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站在这六十多层的楼顶往下望，整个南城都匍匐在脚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都如蚂蚁一般小。
叶蓁蓁突然笑了，开始是无声地笑，然后是咯咯咯的放声大笑，肩膀不但抽动，笑得放肆。
“死了，那个干净善良的叶蓁蓁早死了，从她离开渔村来到南城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慢慢地腐烂死去！”
叶蓁蓁的声音尖利，配着脸上古怪的笑意，显得有些癫狂。
她指着天台下面的喧闹都市，眼神带着种茫然与仓皇。
“以前，我的世界只有那一方小小的渔村，直到来到南城，我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这么精彩。”
“我已经体会过站在金字塔尖的生活，所以我害怕跌下去，我变得比以前更害怕失去，所以我告诉自己心要狠，只有心狠我才能守住金字塔尖的位置啊！”
温泽谦痛心地看着她，“这就是你变坏的理由吗？金钱、权利、地位，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就真那么重要？”
“这些东西？”叶蓁蓁嘲讽一笑，“你们生来尊贵，自然无法理解我们穷人，你们从小就握着长大的东西，却有可能是我们奋斗至死都无法得到的。”
“你知道我奶奶是怎么死的吗？因为食道癌没钱治，吃不了东西，我亲眼看着活活饿死的！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钱可以买到生命，也能买到快乐。”
听着叶蓁蓁描绘的穷人的世界，温泽谦有瞬间的动容，但却无法感同身受。
他叹了口气道：“即便如此，这也不足以成为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