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山庄前,染白用手语跟褚舟止说要出去一趟。
褚舟止也忧心忡忡,微微蹙眉:“你不会想抛弃我吧?”
“……”
滚。
染白去了一趟山上,踏过杂草丛生的荆棘林,找到了山里深处的一户人家。
是猎户的家。
染白记得猎户这个点通常在外打猎,不远处是一间木屋,简朴又干净,在外围了一圈木色栅栏,隐没在一片翠色中,木屋外开垦出一片土地,种着蔬菜瓜果,烟火气浓郁,林中很静,几乎没什么声音,偶尔有风声吹过,绿叶簌簌。
她走进去,踩过地面上的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木屋中也整整洁洁,东西很少,木床旁边是个桌子,还少了一条腿,上面放了一壶喝了一半的酒,还有一碟花生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猎户是个中年男人,叫梨阔,前半生浪迹江湖,后半生隐姓埋名,过惯了潇洒不羁的生活,不愿回归喧嚣中,索性就终日与山林为伍,本该是恣意过一生,却因为救了原主……
在彦白被架在烈火中生生焚烧的时候,梨阔不远万里赶来看到那一幕,和原主相处几个月之久,终究是侠义之心占了上风,站出来阻止,不惜以卵击石。
猎户常常穿着一身麻木衣裳,总爱靠在窗边,擦拭着那一把最宝贵的猎枪,一贯粗犷的性子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看出几分温柔,有时候会叼着一把黑色烟杆,吞云吐雾,英俊深邃的脸隐没在烟雾后,那双历尽沧桑的眼眸看不真切。
他说人活着就求一个自在。
他说活着首先得对得起良心。
他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都有老天爷看着。
所以那个时候,他站了出来,义无反顾的挡在彦白面前。
他还说他也有一个女儿,和彦百一般年纪大。
他说可能是当了父亲,心更软了。
他说他这么做,不只是想对得起自己,想对得起良心,还希望他的女儿在遇到劫难的时候,也会有人站出来帮她。
不过这一世,
猎户没有捡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也不识得彦白二字。
染白静静看了看面前的酒,然后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桌面上。
一坛酒,一把烟杆。
梨阔是个爱酒的人,又贪醉,手中拿着的烟杆已经很旧了,上面的黑色漆料也有些破损,彦白一直想送给他一柄新的烟杆,却一直没有机会。
放下东西之后,染白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