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空中仍迷迷茫茫，纯白的雪粒子在柔和的月光之下飞舞在黑幕之中，飘飘扬扬，摇曳生姿。
萧衍便站在月下雪中，目光柔和地看着丹的灵体，自然地伸出手去想拉她的手，直到这一刻，心中那些焦急、躁动才一一平息下去。
满天满地，他的眼中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
隔着纷纷白雪，不由得便痴了。
不过偏偏有人煞风景。
灵力壁既破，乐夷之化作一团黑影钻出来，片刻便已立身在丹的旁边，待双目扫到萧衍的手在靠近丹，便不高兴地快速拉住丹的另一边手，冷道：“来得倒快。”
萧衍低眉敛眸，收回了手藏在袖中，放在眸中凝视时翻腾的情绪一一压了下去。
说实话，这些情绪让他心惊。
虽然他早已对丹表明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怪事，其中自然包括对他不由自主的关注。
他把这归结于萧家传承和无极的原因。
可是当她当着自己的面离魂的时候；遍寻道界总是失落彷徨的时候；自马长卿处再次寻到她的时候；每日平静相伴在禁灵区的时候；乐夷之在千雪城将她带走的时候，至今日今时失而复得的时候……
一幕一幕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他的心便不自觉地随着这些画面浮浮沉沉，不得归属。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即便一早就已经确定自己的修道长生路上必定要有丹的陪伴，说一千道一万的理由里，恐怕却又费尽心思，倔强顽强地掩饰了自己的真心。
他突然不想去找什么答案。他突然想到在更早，更早时候的事情。
若是没有无极，若是没有萧家传承，若是她和他仍是太清宗的弟子，一辈子顺顺利利，走着普通修道人注定要走的那些路。他难道就真的能和丹各自安好，互不瓜葛？
答案竟是否定的。
想到此处，他便知道自己之前对丹说的那些理由虽然都是理由，可到底是他先乱了心，还是被莫名的力量控制着对她上心，已经并不那么分明了。
甚至，在与忘舒交易之后，见到云巅之后，他竟然开始害怕他要寻找的答案。
他脑中纷乱，便没太关注周围的情形。
而那南玄冥族六人见“天波浩渺”已破，却是被一个魔灵所破，此刻一边细细打量着丹，一边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又在乐夷之和萧衍之间犹疑了片刻。
飘雪尽数坠地，月盈中天，那二人一灵已自半空缓缓降落。
半透明状的丹在月光的沐浴下渐收幻翅，眉眼清冷，又偏偏显出淡月之姿，仿佛天生就是受月眷顾的宠儿。
这哪里是什么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