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回来的时候，状态没有那么好，又要发愁接下来的生计问题，怎么会有时间去谈恋爱。
童双捧着荀修明的脸，刮干净了他脸上最后的泡沫，扭过身去把手里的剃须刀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哥哥，我心里住不进第二个人了。”
荀修明用打湿的毛巾擦干净了脸上余留的泡沫，将童双抱在怀里，安抚性地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几年是怎么扛过来的？”
“刚来的那几年为了活下去，就不会想那么多，刚开始的时候，要想上学，想挣钱。”童双对于重生第一年的辛苦不想提太多，那一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半点都不觉得艰难。
相对于她整个人生所经历的事情，那一年的辛苦，反倒是让她难得的有一种生活被填满了的充实感。
“更多的时候在想你。”童双把下巴垫在荀修明的肩膀上，她很喜欢这种温存的时刻，“想你会不会哭，会不会难受，你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我的死讯会不会把你给击溃。想你大概要多久才能够走出来，想你有没有谈女朋友，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比我好看吧。”
童双碎碎念着。
“没谈，一辈子都没走出来。”荀修明专挑让童双心痛的话说，“小双，你真的好狠心啊，为什么要给我留下那样的一句字条。”
“对不起，哥哥。”童双认错的态度很积极。
荀修明将她抱了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不用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荀修明抱着她回到了床上，把她放在床上，不等童双来问，自己已经将上辈子的事情交代了出来，“我得知你的死讯的时候，很不真实。”
他此后三十年的人生都活得不真实，浑浑噩噩的，像是活在了一个梦里。
“警方说你是自杀的，我不相信。”荀修明的声音很平稳，已经无法再从声音里听出他情绪的起伏来，“我说你不可能自杀，你答应了我，会活下来的。”
“对不起。”童双对于上辈子的事情刻骨铭心，那些在午夜里无数的声音撕扯着她，每一个声音逼得她想逃也无法逃，似乎只有就此放弃生命，才能够彻底地消灭了这些声音。
荀修明把她更紧地圈在怀里，用的力气几乎让童双发疼，但是她喜欢这种疼，只有痛感在提醒着她，她和荀修明生活在一起。
“后来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追查。”荀修明缓慢地说，“我查了好多年，小双，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查到第三年的时候，才从一个曾经在我们小区做过保洁的人口中得知，当天的天台上还有第二个人。”
童双心里发紧，她不想让荀修明说了，不想让他沉浸在这份悲伤里，只是她刚抬起手来，手指就被荀修明给抓住了。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要说给你听听。”荀修明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我找到对方想从她的口中得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童双干脆坐了起来，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巴：“好了，哥哥，我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