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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强家夜里十点前,确实没有关大门的习惯,村人多老实,好些事自己不去乡里办,都习惯找他,来时不能空手,烟了酒了鸡呀蛋呀的,总是拿一些,让人在大门口站久了,容易被人看到。

早上怀强出来闲转时,与起鱼送给妮妮去卖的闫长生相遇,怀强张口夸一句“长生啊,逮那么多鱼?”

闫长生放下挑担,选一条大的胖头鱼给他。

他一楞怔,才明白话已无意说出,谁听都像想要鱼的,胖头在闫长生手里一挺一挺的挣扎。只好接住,他真不想要鱼,闫长生最近的表现让他生忧,正绞尽脑汁弄臭闫长生呢,怎么能要鱼呢,都怨这张嘴!不是看到闫长生五婶过来,他都想打自己嘴巴子了。

五婶来是真要鱼的,她到跟前先扯住口袋,闫长生正准备重新系上口袋,看到五婶贪婪的眼光,又停下手,翻捡出一条三斤沉的鲤鱼给她,五婶并不满足,尖声细气地说“哎呀呀,逮了那么多,多给我一条怕什么,好歹我是你亲婶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五叔厨艺好,被济南一家招待所请为主厨,使工资的人,家里不缺零用钱,闫长生记得被娘扯着手去五婶家借过两回钱,五婶都没借给一分。后来五叔家来知道后,自己送来一百块。闫长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五叔对自己的感情上,闫长生不能吭,不敢吭,也不会吭,任由五婶硬拿两条鲫鱼走。

晚上,婆娘炖了胖头鲢,怀强喊了二弟,有味地咂着鱼头,转脸却看见闫长生站在身后,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朝老婆训斥道“大晚上的,连堂屋门也不知道关吗?”

怀强老婆解释道“倒是想关的,看到长生手里拎两瓶酒,你最喜欢喝的牌子,进了咱院子,不就该是咱家的吗,我为什么要关?”

这个时候,没法子跟老婆子闹气,他们兄弟俩刚刚在算计闫长生,真他妈的大路上说话,草棵里有王八蛋,说曹操,曹操就到,连半点迂回都没有。

不知闫长生听到他们兄弟的说话没有?

怀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招呼道“长生来了,快安排座,这条鱼还是你早上送的,来来来,尝尝你大嫂手艺!”

官做久了,希望全村人都免他们家一辈,遇到像闫长生这样的,岁数不大,辈分还长的人,实在气恨祖宗留下的规矩,跟我兄弟相称,你闰长生凭什么?我是支书,你死去的爹都该叫我叔,你闰长生喊句老爷实在该的!

那种想法可以有,放在现实生活肯定不行,老亲四邻的,该喊什么,不是谁能改变的。

闫长生说“我不愿喝酒,有件事想请怀强支书帮帮忙”

“给你帮忙?”怀强对不要本钱的生意一直独钟,活在这个年代,当个支书,用权力捞点好处,他认为是应该的。

给闫长生帮忙,捞着两瓶酒的好处,他到不愿想。他本想安排闫长生干个值勤小组长,被村人骂一骂,去掉些人对闫长生的好感,没想到闫长生个熊孩子能把巡罗队治理的服贴,把村子护理的老实。好大大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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