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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华从杨金枝来医院,夜间都在县城,他生怕杨金枝有什么闪失。自己离得近,随时能援手。去病房会被骂,只好在附近站着。晚上也无心吃饭,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拼着骂,又去一趟病房,爸爸也在,见到他,手一指就愤怒地喝斥:滚!”

床上挣扎的杨金枝,凄惨的叫着,杨新华再朝前一步,母女俩也横眉握拳站起来。

杨新华犹豫一下,识趣地转身,其实,他感觉,这个时候握住杨金枝的手,能让杨金枝心安。

妈与杨花见他出去,才又去关心杨金枝,她们的关心只能陪着落眼泪。杨花也快生了,也就三两天的事,看到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临到自己时,怎么去面对。

杨新华给买了晚饭送去,进门被杨书记夺过来,“嘭 ”地一声摔地上,铝锅在地上弹两下,半个病房的地上,都是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掺杂着几个荷苞蛋。

奇怪的是,一家三囗人不心疼面条,齐齐的愤目瞪向他,象三头狮子张着大嘴,活活要吃掉他。

算了吧!杨新华又一次被轰出来,一个护士越过他进房病房,发出一声尖叫。

一直走到门口,才与黄书良遇上,黄书良也是对他气不打一处来,但没有骂,只用右食指点着他,气哼哼地过去了。

黄书良帮他很多,两人还有些交情。杨新华看着该喊大姐夫的黄书良,背影谨小慎危,猜出做秘书有多么如履薄冰。

他到三轮车厂办公室,把一个人关在屋里,吩咐欧阳朵不要让人打扰他。天黑了,办公室的人已下班完毕,赖黑子拿一包烟和一盒火柴敲开门,递给杨新华一支烟,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各自抽烟,黑暗的屋中,两只烟头明明灭灭,偶尔,夹杂着杨新华的咳嗽声。

杨新华从不抽烟的。

一盒烟抽光,差不多十二点多了,赖黑子也不问原因,低着嗓子说一句,烟抽完了,你睡吧,我走了。

走廊里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到楼下,欧阳朵守在那儿。赖黑子关心地说:“你怀着孩子呢。”

“没那么矫情”欧阳朵不解地问:“杨头儿怎么了?”

“该怎么怎么吧,不是该咱知道的,别多那个心,让他安稳睡一宿,说不定明天就清楚了。”

欧阳朵在路灯下翻了赖黑子一个白眼,不满地嘟弄道:“瞧把你装的,像个哲人。”

第二天早上,杨新华又去医院,看到人不在病房,问护士知道杨金枝生个儿子,母子安全,全家人都产房那边。

杨新华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自己一步插进有儿子的队伍。便宜爹当的够快的。不知这次闹腾,自己这便宜爹能否当上。杨金枝的意思明了,这辈子就跟他过,真的要跟,杨新华也只有认,毕竟跟杨家有合约,娶杨家一个女子为妻,但没说这个女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没有说,杨新华也认,养了自己十几年,只要能报恩,杨新华都会咬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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